□ 甘肃 席国平
如果说诗歌是语言的珍珠,那么情绪就应该是串起珍珠的一缕金丝线。诗歌创作的原则是语言和情绪互相理解渗透的最高文学样式。曾经“非非主义”的倡导,让诗歌成为反语言的语言,但越是反语言就越是靠近语言,越是靠近语言就越是超越语言。“废话诗”的出现也没有让语言成为诗歌创作的障碍,而是废话诗的出现让诗歌的创作更加突出了其对于语言和情绪的要求。初读手头寄来的子卿的诗歌作品,感觉一种语言释放原则局限的放松和情绪散漫超越模式的遨游是子卿诗歌创作的最大特色,子卿并没有归属于某一类创作派别与群体,所以没有“压人”的标志性风格和“高调”的创作体式。只应该从诗歌(他本人的文字)创作的语言和情绪去体味。
子卿在松辽平原昭苏太河北岸的低声的吟唱,后来到中国作家协会鲁迅文学院深造的思虑,几经生活的波折和对文字的虔诚,这两样或许就是他创作诗歌精神支撑所必须的,必要的,无法避免的影响因素。读完他大部分的作品的同时,感受到的不是因为诗歌当中所“折磨”的默默的忍受,而是生活中他对每个细节的所有的感动。所以,他的诗歌作品,几乎每首诗歌中对于生活时时刻刻的扑捉,将一直是一个诗歌内容忽隐忽现的客观存在。可以说他在诗歌创作过程中一直是一个自由人。因为,他的每首诗作的语言本身就是一个自由的载体。可以想象他每经历一次创作就经历一次人生之旅的放松,释然情怀和闲散动笔更是子卿创作过程的个性释放。
诗歌语言的发展变异是由诗歌本身形态和创作者个性的凸现的变化取决的。当我们把诗歌语言本身看作是一次美丽的降落的时候,我们想到诗歌历史中的余音: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忧愁是一次美丽的夭亡,这虽然是诗歌的语言,但也是极其矛盾的错误,可从诗歌学的角度而言,几乎是违反了汉语原则的标准却又弥补了汉语原则的缺憾。“好想洞开所有的窗扉/做一次深深的呼吸/然后透穿厚厚的画布/牵着你的手/一起踏进三月的绿色足印/去寻找春雨摇曳的蒙胧......” (诗歌《邂逅春天》前言)诗歌的语言就这样很是轻松的自然的,像春天里的冰雪融化,像冬天的边缘伸出了一丝的绿芽,不经意,在一个期望中与诗歌邂逅,所以,关于子卿的诗歌就这样展开了。
从细腻中描绘真实情感,从情感中寻找内心勾画的图景,一种对于生活的感激与感动:“就让我燃一线跳跃的烛光吧/ 我要看一眼你那曾被冻伤的心/…… /我要为你涂一瓣春天的芳馨/倾听你脸红时忐忑的心跳/再翻遍世界名画/为你寻一丝永恒的微笑”(《邂逅春天》),作者对待生活像对待诗歌一样的充满感激与期望,对待诗歌又像对待生活一样的“随意”表达,最能善待生活的人将会成为生活中的宠儿,“满头已不再是青春的叶子/岁月也不再飘忽如梦/告诉我/你是否还继续读懂我的独特”(《烛光下的思念》),作为评价者,作为读者,也许,诗人从作品中直白的宣告,“独特”不因为诗人的独特,是因为诗歌本身为作者传达某一种情愫而使得整首诗歌独特起来。那么,“一丝永恒的微笑”应该是作者与读者一起所共享的关于诗歌的微笑。“夜深了/门禁闭着/你的思念为何不归/是昨天的篱笆墙/阻断春天的温柔吗”(《搁浅的夜》)一种看似再也不能平常的情感抒发,却因为是思念不归,却因是昨日的春天的阻断,让平常之极的微小的情感波动而上升到了一个关于季节,来临的神往与思考,这种扑捉生活中的平常事物变化的情感细节处理,关于个人情绪表达的最美方式,也不能不说是子卿诗歌中最亮的一笔诗情的抒发,像湖心掉进一粒微小的瓦砾,不经意,已经扩大到了整个水面荡起了层层的涟漪。比如还有:“被风蹂躏的小草依然弯着美丽的记忆/倔强的重复着岁月的痕/无所不在的疼痛/一次次磨砺着生命的伟岸”(《欲歌还歌的忧伤》)。
从子卿诗歌作品中探析,语言依然没有超出当下“所谓诗歌语言”的陈式,而一种诗歌过分情绪化的进程却是诗歌有别于一般意义上的表达。诗歌的形式要求或者说必须需要作者个性化的张扬,作为诗歌形象性思维的关于语言的“模糊性”的艺术魅力在于弥补文字内涵的延伸,而诗歌的内容却倒是个性张扬的主要因素,文质的细腻表现在于情绪的饱满和丰富,不在于语言的过分雕琢。“那日听你蹁跹的足音/心,便有了喜与忧的酝酿/倾慕你的洁白与纯美/又恐面对你无以附加的寒流”(《雨季前夕》)诗人的心地不在于对自然现象的感怀,看见月的阴晴便黯然落泪,选取诗歌意象的真正目的在于寻找情感突破口的需要,“昨夜那场星雨使梦河潮涨/岸上有人唱一首古老的歌/我从歌里打捞一枚淡红色诗笺/寄给你/血迹点点的心叶”(《寄给你,血迹点点的心叶》),那么,无论语言重要还是情绪重要,我们可以得出的定论,情绪化的语言是诗歌语言的进行方式,诗歌语言的生命便是情绪的迸发痕迹的留存和储备。
除以上只作“片面”的评述之余,仍然可以说开去。比如,诗歌并未因饱满和丰富的情感充斥而凌驾于诗歌的外部表现,诗歌也并未因超脱局限的语言让诗歌的外衣过分的泛滥妩媚,并未追求过分的“文雅”。“是你让我在灌木丛中醒来/品一滴滴萌动的春于心灵深处/寻回滑落的迷雾般朦胧的梦/不想再是曾经美妙的一瞬间”(《来自五月的情愫》)可以看出,诗人创作中总是充满对于生活高度的思考,否则,让诗歌因此二者的自然完美结合而占据诗歌创作过程和作品的主题的鲜明,那么也会导致诗歌浪漫有余而大气不足,甚至因追求诗歌语言的唯美、情感的高度感染力而丢失诗歌的灵魂宗旨———审美寓教的特质。“小舟如一根针/却绣不起/破碎的想象/残余的灵魂/所有记忆都已枯死/你在舟上/ 孤独地划破黄昏/不唱归歌”(《不唱归歌》)语言和情绪固然重要,而最重要的是一种契合的角度与作者表达主旨的完美统一,凡是超过于二者之上的过分的任何形式都会让诗歌走入“搞怪”和“不知所云”的误区的。“我们面前还有多长的路/还有多少日子向我们展开/城里的吵杂在威胁生命/回归自然才是我们自己”(《回归》),有时候,诗歌的实质意义不在于语言和情绪的高度塑造和表现,而在于一种完美之下的“大义”的贯穿和牵引。
诗歌创作和诗歌作品的发生过程本身就是一个统一的范畴。
当然,如果单一的只谈“语言”和“情绪”,是否还是停留在单一的教条的说评之上?笔者只是从个人确立的角度妄说(也是门户之见),至于其他方面的话题应该是在作者创作中、读者在阅读中所提及和想到的,在此不需长谈。
作者简介:席国平(笔名:南木童)八十年代生人,从事记者、文学编辑、编剧等,系中国现代文学艺术研究会会员。